虞江早报·C

我别了那片粉刷着灰色油漆的居民楼,算来也有好几年了。

搬来搬去,最后找到了虞江城东一座小区里,这里的环境还算干净,周围有个农贸市场,买些白菜萝卜,也便宜一些。

这一片周围曾经有两个报刊亭,五个旧书摊,有一个络腮胡子的老板从我手上拿《虞江早报》,动辄就是三百份起步,有时他还会招呼我在报刊亭里一块儿吃一顿早饭: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素大包子,萝卜咸菜,就是这么点东西。然而等到我搬到这附近的时候,那些曾经带给我无限商机的人和铁皮屋,一个都没有了。

落脚的第一年,我从朋友家里淘了一台电脑,整日戴着耳机,家里人劝我出去走走,我就一拍显示器笑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哩!”

然而,还是要出门走走的,搬家时候来不及抱走的旧书、家具,都临时放在一个亲戚家的储藏室里,每次见面,都要问我们什么时候弄走,我父亲其实也担着心:那里一到夏天,齐膝深的雨水灌进门里,是每年都要有一两次的。话虽如此,他却不放心那些东西经搬家公司的手,有一套青瓷的茶壶茶杯,搬家的时候就全被他们弄碎了,然而事情又多又乱,竟一时也没有发现,终究还是吃了个哑巴亏。

于是,我就承担了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一趟一趟地搬运旧书。

大概有小半年,那些写满了眉批也落满了灰尘的书才从一个书架搬到十几公里外的另一个书架,然而我怀疑放在新书架上,它们也难逃落满灰尘的命运:父亲的病已经好了大半,然而医生仍说,不能久坐久站,要看书,只能隔一会就换个姿势——这就成了纯粹的体力劳动;至于妈妈,真正合她胃口的是电视上的相亲节目,不知道她上午看完了男女青年为了爱情在全国人民面前出洋相,下午又要板着脸教训班上的小孩“不要早恋”,会不会偶尔也觉得有些滑稽;而我呢?其实现在也不大看书,毕竟“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嘛!

总之,我们全家已经没有一个人非要看那些大部头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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