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早报·E

我可能在公交车上又碰到过一次老刘。

他要下车,而我正拼了命地往上挤,希望把自己的屁股挤进那一堆的屁股里。

我隔着人山人海看了一眼,很像,又不太像。

一样的地中海,一样的黑色薄毛衣,一样的老花镜,但是头顶上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闪闪发亮”,倒像是我家的旧书那样蒙上了一层灰尘,身材也比以前瘦了一些,脸上血管像是在皮肤底下爬行的蚯蚓。

司机大喊着“后面有空!”——这是事实,车前门根本塞不下另一个屁股,车后门倒是隐隐空出一片空地:人们都躲着那个干瘦的老头:这样一个好像风一吹就能飞到爪洼国的老爷子,碰倒了算谁的?

我叫了一声“刘——”然而喊了一半就没了声音。

刘什么呢?我终究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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